【普等巫測】〈夏天、煙火、我的......〉


〈夏天、煙火、我的......〉
───關於占卜學的那些事

里朵莎偶爾想,真的,也許全世界的巫師與麻瓜學科都應該向占卜學看齊。
不過這種想法要是說出去,她大概會在半秒鐘內被熱愛其他學科或是憎恨占卜學的各種學生施展各種惡咒,所以她只能在心裡想想,然後閉上嘴巴,翻過下一頁筆記。

普等巫測就要到來的夏天,霍格華茲城堡外,陽光燦爛。
在早餐桌上偷走一些特定東西,里朵莎回到寢室,迅速將各種複習用品塞進書包,連帶抱著方才偷得的戰利品,離開史萊哲林交誼廳,直直往某個只有她才知道的方向快步走去。

霍格華茲城堡的建築樣式很古典,里朵莎在一次占卜學下課後的空閒時間,發現了那個位在北塔邊緣的窗臺凹陷,平時這裡過度安靜,連走廊上都積了薄薄一層灰。

後來,里朵莎開始把這個窗臺凹陷做為自己無法述說(更精準一些的用法是,她也無人可述說)的秘密基地,在普等巫測前夕這個全校五年級學生都陷入緊繃的時刻,她更加需要獨處,也更加需要這個地點存在。

從餐桌上偷來的是幾塊吐司和一小罐茶,而且,里朵莎下手前還特別確認了茶裡是否有著足夠讓她進行練習的茶葉渣。

不是她要自誇,但在這麼多該死的科目裡,對於占卜學她可是抱持著非常強壯的信心。

「果然人還是要有點最基本的自信啊......」
翻過一頁筆記,叼著吐司,里朵莎的自言自語在空無一人的走廊上,顯得有些清晰。

她不是不喜歡待在交誼廳或寢室裡複習功課,只是就像......不記得是哪個偉人還是哪本書上看過的,好像人總是要適時給自己一點私人空間,如此一來,才不會對人群感到厭煩。

羽毛筆尖晃呀晃,在要升上五年級之前,里朵莎刻意留心,郵購一整批墨水,還刻意挑選那些平日她寫筆記時不會用到的顏色。

像是現在,她在茶葉占卜那一部份的筆記上,落下色彩如她身上史萊哲林學院代表色一樣的深綠。

「豬,愛情順利但會被朋友嫉妒;橋,愉快的遠行;剪刀,呃,咦......」

羽毛筆的路線原本很固定,從左至右、從上而下,每默背出一個茶葉渣符號所代表的意義,沾著深綠色墨水的筆尖便在有關那個符號的筆記最左側打個勾。里朵莎窩在無人走廊上的窗臺凹陷裡,一路順利的羽毛筆痕跡突然停了,她反覆念著那個她背不出意義的單詞,剪刀,剪刀,剪刀,如果在茶葉占卜時出現剪刀符號,那是......

深綠墨水在羽毛筆尖凝滯,等她落筆,時間一秒一秒流逝,墨水和筆等不到她再次動作,最後,墨水再也忍不住地以圓珠狀成形,直接落在她筆記上。

「......梅林的鼻毛!」
里朵莎驚叫,反射性跟著從凹陷裡站起身,筆記本嘩然落地,她手裡抓著羽毛筆,唯一的幸運是墨水瓶早已鎖上瓶蓋擺在身後,沒受她這些冒失動作影響。

彎腰撿起筆記本,倒楣的羊皮紙落地時應該是撞到了,翻回剛才複習著的那一頁,里朵莎與被凹折的紙張面對面,重重嘆氣。

「所以剪刀到底是......」
撫平皺摺,里朵莎讓手指一路沿著綠色勾勾往下滑,停在最後她沒能打上勾的那行,定睛讀起自己筆跡。

一片沉默。

她突然覺得窗外的陽光不是燦爛,而是燥熱。
看清楚那行筆記後,里朵莎反手蓋上筆記本,站在原地久久不動。

已經是夏天了。
夏天......不知道為什麼會讓人想到煙火,色彩繽紛的,伴隨巨大聲響噴發升天,然後炸成各種不同的圖案。

還特地從餐桌上偷來一小罐茶,原本打算自己和自己做一些關於茶葉渣滓的練習,現在她卻覺得,一個情緒不穩定的傢伙,大概沒辦法好好解讀任何預言記號吧。

「剪刀,如果是剪刀......」把筆記本塞回背包,抽出另一本不同科目的筆記,里朵莎深呼吸,在占卜學筆記本沒入背包的最後一刻,默念出剛才看見的、剪刀符號所代表的意義。

分手。

即使能和四月大聲宣告,在她獨自一人時,仍然覺得有些字詞看了刺眼。
還是......反正占卜學是她拿手的,所以,晚一點再複習也......


Fin.